战争

汉朝陵墓对南山，胡虏千秋尚入关。

昨日玉鱼蒙葬地，早时金碗出人间。

　　顺治二年乙酉四月，江都围急。督相史忠烈公知势不可为，集诸将而语之曰：“吾誓与城为殉，然仑皇中不可落于敌人之手以死，谁为我临期成此大节者？”副将军史德威慨然任之。忠烈喜曰：“吾尚未有子，汝当以同姓为吾后。吾上书太夫人，谱汝诸孙中。”

　　五日，城陷，忠烈拔刀自裁，诸将果争前抱持之。忠烈大呼德威，德威流涕，不能执刃，遂为诸将所拥而行。至小东门，大兵如林而至，马副使鸣騄、任太守民育及诸将刘都督肇基等皆死。忠烈乃瞠目曰：“我史阁部也。”被执至南门。和硕豫亲王以先生呼之，劝之。忠烈大骂而死。初，忠烈遗言：“我死当葬梅花岭上。”至是，德威求公之骨不可得，乃以衣冠葬之。

边城使心悲，昔吾亲更之。

冰雪截肌肤，风飘无止期。

凉风厉秋节，司典告详刑。

我君顺时发，桓桓东南征。

羽檄如流星，虎符合专城；

喧呼救边急，群鸟皆夜鸣。

海水渤潏，人罹鲸鲵。

蓊胡沙而四塞，始滔天于燕齐。

边城使心悲，昔吾亲更之。

冰雪截肌肤，风飘无止期。

北上何所苦？北上缘太行。

磴道盘且峻，巉岩凌穹苍。

白发将军亦壮哉，西京昨夜捷书来。

胡儿敢作千年计，天意宁知一日回。

凉风厉秋节，司典告详刑。

我君顺时发，桓桓东南征。

关山夜月明，秋色照孤城。

影亏同汉阵，轮满逐胡兵。

修蛇横洞庭，吞象临江岛。

积骨成巴陵，遗言闻楚老。

永王正月东出师，天子遥分龙虎旗。

楼船一举风波静，江汉翻为燕鹜池。

三川北虏乱如麻，四海南奔似永嘉。

但用东山谢安石，为君谈笑净胡沙。

古戍连山火，新城殷地笳。

九州犹虎豹，四海未桑麻。